給自己也給你們的一封信 ✉
我是誰? 我想要成為甚麼樣的大人? 我能夠為這個世界做甚麼? 我要怎麼去行動? 我找到自己的價值了嗎? 這些,是我最近一直在詢問自己的。 下面,也會一一回答給自己、給你們。 其實這一路過來,從小時候早產住在保溫箱、幼稚園和國小成為令人不解的小怪咖、國高中校園生活留下了一大片令我難過的回憶卻也認識我一直以來最好的朋友、展翅飛往未知的法國、來到布爾日、得以認識熊先生、受到布諾的指導、和可愛的法國女孩們越發熟悉、卻在去年相同的時間點陷入迷惘、開始一些令我身心皆為難熬且矛盾的行徑,一直到今年暑假跨出那好大好大並讓我受益良多的一步、前往房角石、和友聖和東翰和明昌和詠心和宜欣以及所有孩子們成為朋友、和兩位好友努力奮鬥努力去付出去愛的那五天…… 這將近二十年的人生,前半段雖然有著許多挑戰,但是現在,也正在一點一點地明朗起來。 我越來越發覺到自己的幸福。 現在、今年,正是我最需要努力的時期,才能夠確保明年我能夠站在我夢想中的道路上,繼續往前走。 這將近二十年的人生,有一個令我摸不著頭緒,卻又漸漸熟悉的一個不可不提的元素,就是「感覺統合失調」。它讓我經歷了許多多數人無法瞭解的事情,它讓我嘗到無法被包容的難過、嘗到被誤解的失落、嘗到被排擠的滋味、嘗到與他人不同的更深刻的自卑、嘗到很多不太能夠以文字形容卻真切地存在的負面情緒;但,隨著我漸漸長大,它也令我體會到獨佔這些經驗的竊喜、體會到能夠以之幫助人的快樂、體會到與人分享交流的溫暖、體會到被少數人包容與理解後的成就感與愉悅…… 對我而言,它不如我親愛的最好的好朋友所言,是「自我限制」的、是「人工冠名」的。 不,不是的,它是真真實實地存在於我的生命中的。 何況它還是所有類似特質(我稱之為特質而非某個病症,而類似特質有舉凡亞斯、過動,甚至自閉、憂鬱等等「看不見的障礙」)中,唯一沒有實質冠名的一個。 是這般特質造就了如此的我。 如果沒有它,那也就不會有我。 而你們也大可不用擔心,雖然這特質固然也可以毀滅我、令我感到難受;但是,我現在已經不再這麼想了。 就如同我一直期盼的,我希望能夠藉由它去幫助他人,而我也不會再被它所帶來的其餘負面頻率影響了。 然而,我是誰呢? 我知道我是黃明雅、是 Miya、是小無尾熊、是雅雅姊姊。 但名字也不過只是名字。 我是誰? 很多人不曉得自己是誰,只知道他人希望自己變成誰。 父母希望我變成誰?師長希望我變成誰?同學希望我變成誰?朋友希望我變成誰?另一伴希望我變成誰? 沒有太多人會去思考自己是誰。 我是誰? 我是一個女孩。 一個容易相信人、容易欣賞/喜歡人、容易為了小事情開心、喜歡笑、崇尚善良、熱愛自然美、很脆弱、常為了小事情難過、常為了小事而自責、總是第一個道歉、其實很自卑、很沒有自信、又有著很多想法、很多音樂、很多情感、很多故事、很希望能夠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幫助他人、希望能夠成為他人的光他人的禮物、超喜愛可愛的事物和 Swankiss 的衣服、小時候超討厭現在超喜歡粉紅色、其實很平凡、其實仍然常懷疑自己,也是非常希望身邊的寶貝家人和朋友們幸福的女孩。 我想成為甚麼樣的大人? 據說我已經是大人了。但其實有時候我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是。有一部份原因是因為我還沒開始賺錢吧,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要詢問父母;另一個原因是習慣,所以很多事情仍然得經過父母,其實有時這樣子的模式令我有些困擾。 所以我是大人了嗎?因著這點,我一直覺得我不是,或是有一些因素阻止我成為大人。 雖然思想上已經逐漸成熟了,但總覺得某種層面上還是受到控管。 但是,成為大人就是自由嗎? 好像也不是。 所以,我想成為什麼樣的大人呢? 先說目前最占據我心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希望成為友聖、東翰、明昌、詠心和宜欣這群孩子的光吧。 我真的真的,好想要成為他們的守護者,成為不只是「雅雅老師」,而是如同朋友一樣的存在。我希望當他們的心靈支柱。 這可以算是回答嗎? 至少對現階段來說,是吧。 我想要成為他們的光。 這是我對於這題的回答。 成為身邊的你們的光。 暫時先這樣吧。 我能夠為這個世界做甚麼? 我明白在去確實執行這個之前,得先完整地充實自己。 這便是為什麼,打這學期一開始,我就把時刻表排好、努力練琴帶給老師一個好的開始的緣故。 我知道我該做些甚麼,儘管有時候剛開始必定會遇到一些不習慣和困難。 所以,我能夠為這個世界做些甚麼? 又或者,更精準地問,便是:「我希望留給這個世界一些甚麼?我希望怎麼對這個世界有所貢獻」 2016 年的暑假,我正式地跨出了第一步。 而我很慶幸我有這樣的一個開始。 我希望留給這個世界一些甚麼?即使不為人所知、即使在世界上多數人眼中我是一個全然的陌生人、nobody、即使我所尋求的所達成的不見得是甚麼驚世且告昭天下的創舉,但我希望,我所做的事情、我將努力去做的事情,能夠在知道我、認識我的人的每個人心中,留下溫暖、留下愛。 而我的世界,就是你們、就是那群我在他們的心中有著一席之地的人們所建構而成的。 在我的世界中,我不是 nobody。我可以是一個英雄。 我要怎麼去行動? 行動的形式有許多許多種類。 以往我曾經談論過。 對於媒體而言,所謂的行動,必定是轟轟烈烈、大肆宣傳的。 但是,對我來說,行動,就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去真正地做些甚麼。 這些「甚麼」,可以是在日常生活中傾聽分擔家人朋友的心事、可以是有空時陪伴街友並用零用錢提供他們一些果腹的飲食、可以是在網路上投稿發聲、可以是定期到老人之家到育幼院做志工、可以是自發性地準備營隊給孩子、可以是實際去飛往需要幫助的國家給予支援、可以是參加某某公益團體舉辦的大型活動……只要是真誠且不求回報的,就是一種行動。 只不過是每個階段和狀態許可下有每種不同的行動方式罷了。 所以,我想要怎麼做呢? 其實我想要有主線和支線兩種區分。 主線,便是朝著以音樂去幫助孩子們(比方說我一直希望的:開設特別的藝術中心,提倡品德和藝術教育,走一種非一般學校的教學方式,或者是特別增設音樂治療和早產、感覺統合方面的孩子的教室等等),並且延續如同暑假時的營隊;而支線,便是我一直希望能夠幫助因著商業媒體對於審美的行銷和制約而感到痛苦、迷惘甚至自卑的女性。 基本上就是這樣吧。 坦白說,我深刻地瞭解也明白,自己是深深受到過去所桎梏的。 過往的事物,常常令我難過,也令我在深夜獨處時突然想起仍會傷心。 但是,也正因為有這些過往,才能令我有能夠幫助到人們的素材、能夠分享給人們的故事、能夠使人們產生共鳴的證據。 因此,我沒有辦法像某些朋友建議的一樣去忘卻那些往事、去丟棄它們。 因為,也是這些事情,造就了現在的我的。 當然,我也明白活在當下的重要。 對我來說,這兩者是不互相干涉的。 我找到自己的價值了嗎? 某種層面上,是找到了吧。 所謂找到自己的價值,意味著能夠深刻地知曉自己的優點、能夠勇敢地面對自己的缺點,代表著知道自己未來的方向、明白自己該努力的目標……這一切,都可以說是找到了自己的價值的徵兆吧。 最要緊的,是要如何去維持、去壯大、去呵護這個價值。 這些便是,我給自己、給你們的答覆。 也差不多要去睡覺了呢!